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碧云天,黄花地,西风紧。北雁南飞。晓来谁染霜林醉?总是离人泪。
咦咦呀呀的昆调穿过天幕,一腔一调,敲击着耳膜,那是欲说还休的情,是肝肠寸断的悲。
落日如同朱砂痣般沉稳的悬挂在天际,我伸手拂掉眼角的泪,紧握住手中的小篮,猪脯干和坚果饼子的香味透过蓝色的碎花布飘散了十里,可我等的郎君,他却迟迟还没有来。
我叫崔莺莺,那一年前朝的崔相国病逝,我随娘还有红娘一行人一同护相国灵柩回河北博陵安葬,就是在那里,河中府普救寺,我遇到了那个偷了我心的男子--张生。
一见郎君倾妾心,二见郎君定终身。
他是清风朗月的男子,也是才华横溢的书生,时至今日,我们隔着一堵墙喝诗的情景依然经久的盘踞在我的脑海里,当他吟出那首诗时,我对的不是诗,是一颗欢喜却又带着一点忐忑的心。
那是我十几年如一日无趣的闺房里,头一次开出了花,毕毕剥剥的声音,直让人羞红了脸。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没有遇见他,像所有的女子一样,遵从了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草草的就嫁了人,那我的这一生又该是怎样的死气沉沉?幸运如我,遇见了他,即使后来是鲜血淋漓的代价,我也未曾后悔过遇见,我相信,他也一样。
墨色染就的书房里,张郎凑到我的耳边说,"娇羞花解语,温柔玉有香。"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畔,我的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,我佯装嗔怒的顺手从桌子上抓了一把青豆塞进他的嘴里,他却飞快的咀嚼着,"好吃好吃,娘子再喂我些……"
"谁说是你娘子了。"我低头拿起空了的盘子,飞快地跑了出去,张郎却在后面笑个不停,我慌不择路,胸前,如小鹿一样砰砰直跳的声音,大的吓人。
一片叶子打了下来,拉回了我沉醉在记忆里的思绪,我掖了掖篮上的碎布,唯恐风吹坏了篮中的吃食,忘穿秋水的眼,直直的盯着小路的那头。
你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,就停在我和他喝诗研墨的那一刻,他还是他的多情俏公子,我是我的温柔闺房女。没有家人的百般阻挠,没有甘肠寸断的心碎,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喜欢着,一年,十年,一百年,他都为我吟诗。
可后来一切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来了,在母亲的阻隔之下,我违心的斥责他轻薄,眼见着他日益消沉,病倒在床,我只得咬了咬牙,偷跑到他的床前,与他私定了终身。
母亲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,"也罢,若你能考取功名,我便将莺莺许配与你。"
自那日起,郎入京,妾难安。我日日盼着他回来,他穿着大红的袍子,牵着我的手,说"娇羞花解语,温柔玉有香。"
夕阳隐下最后一丝余晖,明明暗暗的灯光下,风乍起,吹皱芙蓉面。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篮,恍惚间看到红色袍子的身影策马而来,是他寻着香味回来了吗?那如春风拂面的温柔,挑逗味蕾跳动的感觉。
深情如许,郎君知否?